Helluin

原文：https://archiveofourown.org/works/7120417

作者：IgnisEtGlacies13

敲打着窗棂的雨声使罗柏从睡梦中醒来。他发出一声轻哼，向席恩睡的那一侧滚去——

席恩不在那里。

罗柏坐起身，望着身边的空位皱起眉头。那里依然残留着温暖，这说明席恩没有离开太久，但在这个太阳刚刚升起，稀薄的日光无法穿透阴霾的时刻，他又能上哪里去？

他把双腿伸到床边，环顾四周。灰风仍在房间的一隅沉睡，爪子搭在脑袋边蜷作一团。罗柏走过去挠了挠灰风的耳后，他的狼随即发出了柔和的咕隆声。他的视线落在了半掩着的通往阳台的门上，他叹了口气走向门边，无声地埋怨起这场自从几天前他们到达奔流城起就没停过的雨。

罗柏把头伸向门外，又因为打在他头上的雨点而缩了回来。透过厚厚的雨幕，他勉强分辨出了靠在栏杆上的席恩的身影，他似乎毫不为浸湿他衣衫的雨水所扰。

“席恩，七层地狱啊你在外面干什么呢？”罗柏对他喊道，他的话语几乎被雨声所淹没。

席恩转身看向他。“我醒来得很早，所以我想看看雨中的奔流城是什么样子的。”他回答，指了指眼前的景致。“这里的草色愈发青翠了。”

“难道你没有注意到现在天还没亮还有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吗？你这样会着凉的！”

席恩不屑地摇摇手。“在我划船来这里的路上，有一次我掉进了海里都没事——这算不了什么。另外，派克岛一直都是阴雨绵绵的。”

罗柏眯起双眼。“好吧，可我们现在不在派克岛。”

“而且我一次也不想再去了，” 席恩说着，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可奈何。“就算是——”

他的话语声戛然而止。

罗柏鼓起勇气向席恩的方向走近。“什么？”

“有人正骑马靠近这里。”

罗柏眯着眼望向泥泞的场地，他顺着席恩的视线找到了一匹白马与几匹深棕色的马，正在倾盆大雨之中稳步飞驰。“那是派崔克·梅利斯特吗？”

“很有可能，他是骑着一匹白马离开的。”

罗柏愣了片刻，飞速地思考着，随后他忽略了席恩“这点小雨不足在意”的抗议把他拽进了卧室。罗柏紧闭上阳台门把雨声关在门外，接着他踢开衣柜门拿出了他看见的第一套衣服。

“我要下楼去见梅利斯特了，”罗柏说着穿上了那件宽松的灰色上衣。“你可以再睡一会儿——”

“我要和你一起去，”席恩打断了他的话，冲向他的身边。令罗柏不解的是，他从罗柏手中一把夺过了那件上衣。

“你不该把它和你的衬衫穿在一块儿，”席恩坚决地说，“它们完全不搭。”

直到席恩认为他们的着装已经符合他的心意了，他们才离开罗柏的卧室（席恩也有自己的卧室，但罗柏很肯定他至今还没有使用过它），匆忙前往大厅，哨兵们也已经发现了骑手，于是放下了吊桥。

铁链在空中吱呀作响，骤雨鞭打着金属闸门，汇聚成一条溪流从闸门的两侧涌入护城河中。骑手们催马进入城堡并纷纷下鞍，为首的一人摘下头盔，露出派崔克·梅利斯特的脸庞。

罗柏试图解读他的表情，却无法从他坚定的凝视中获知什么 。

“梅利斯特，”他问候道。“是否一路顺风？”

派崔克嘴角上扬，露出微笑。“史坦尼斯那儿的天气可比这儿好上太多了，陛下。要是我知道这里有场暴雨的话，我可能不会回来了。”

罗柏知道了为什么他能和席恩相处得那么愉快。他把全身重量转移到另一只脚上，但愿他没有把不安显露出来。“对于我的结盟请求，史坦尼斯大人作何反应？”

派崔克把他的头盔夹到一只胳膊下，笑意在脸上扩散开来。“他接受了您的条件。”

罗柏眨了眨眼。当他完全接受了这个消息，灿烂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，他拍了把派崔克的背。“干得好，”他说着，丝毫不打算掩饰他因这则消息而多么兴高采烈。

“谢谢您，陛下。”

“找个空房间好好休息吧——这是你们该得的，你们每个人。”

在梅利斯特与他的卫兵们颔首走进城堡后，罗柏注意到韦曼学士从他们身边经过。老人向着他的方向蹒跚而行，干枯的手里抓着一封蜡封的信件。罗柏朝他走去，但令他惊讶的是学士睁大眼睛摇起了头。

“请您原谅，陛下，这封信是给席恩·葛雷乔伊的。”

罗柏看了席恩一样，后者看上去与他一样困惑。席恩缓缓地接过信，并把信翻了过来，罗柏看到了覆于其上的葛雷乔伊家族的印章，一只鲜红的海怪。

学士急匆匆地走开了，席恩拆开了封蜡。他展开信件，每读完一个写在这羊皮纸上的字，他的眉毛就多抬高一分。

“这是你父亲寄来的？”罗柏问道。

席恩抬起深色的眼眸对上他的。“这不可能，因为他已经死了。”他回答。

“噢。”罗柏想要为巴隆·葛雷乔伊的离世感到同情，但他没能唤起自己一丝一毫的怜悯。“怎么回事？”

“他似乎是摔下吊桥了，”席恩皱着眉说，“这封信是阿莎寄来的，她说将要举办一场选王会来决定谁是我父亲的继承者，但现在她已经完全控制了铁民们。”

“完全控制——那就包括一整支舰队了，我没有理解错吧？”

席恩仿佛预测到了他的提问般微笑起来——他的确如此。“她已经部署了三十条战船准备进攻凯岩城。”

“这可比我希望的多的多，”罗柏承认，“这不会有诈吧？”

“她只是希望我回到派克岛参加选王会，拥护她登上海石之位。”席恩耸肩。“在我离开时我承诺过给予她支持，所以我觉得我得回派克一趟了。”

“但不是现在，”罗柏说，“我们需要攻占凯岩城，有了你姐姐助我们一臂之力，这会容易许多。我将写信给史坦尼斯以确定他将进军君临城，倘若如此，我会留下一些铁民与我的人驻守凯岩城，然后协助他攻打君临。至此为止我都需要你在我身边。”

“我可不打算离开你直到你砍下那些兰尼斯特的脑袋，”席恩笑着说道，“太好了，阿莎似乎打算亲自率领一只战船前来，你可以让她负责把守凯岩城，直到你向史坦尼斯效忠之后我才会和她一起回派克岛。”

“你这样说的好像我们已经攻下了凯岩城似的。”罗柏愉快地说。

“当然，看来幸运最终站在我们这一边了，所以为什么不呢？”

的确，为什么不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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