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elluin

（授权等信息见第一章）

Chapter 6

繁重的部分已经完成，只剩下了细节处理工作。新的牙齿填补了原有的缺漏，破损的脚趾与手指甲也被修缮一新。接下来是细化皮肤材质，添上毛孔和瑕疵，这让Zynth与真人的相似度大大提升。Robb为Theon的每一寸肌肤进行微调润色——当然也包括最敏感的部位。这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，无需为此感到半点不自在。如果不是在他为Theon的新换上的那处器官添上最后几笔时，Jon突然推门而入的话。

“神啊！”Robb从椅子上弹了起来。“能不能先敲个门！”

“很抱歉打扰你的工作，”Jon倚着门框说，尽管除他之外没别的人进入工坊，他还是决定尊重Robb的要求。“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做好等会儿出发的准备。”

“出发？”

“是的……你还记得我的告别派对将在冰原狼酒吧举行？”

“哦，对呀，是的。”Robb晃了晃脑袋，仿佛这样就能唤起他的记忆似的。他并没有忘记这件事，他多希望自己没被要求把它铭记在心。因为这是Jon的告别派对，这意味着Jon很快将要远走高飞了。“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准备一下，只要一小会儿……”

Jon烦躁地点了点头但依然站在原地。“这些天来你工作得太卖力了……”他的目光落在Zynth两腿之间的凸起上。Robb支支吾吾地想要说点什么，避免误会的产生。但Jon继续说了下去。“你做的很好，Robb。”

“我……谢谢你。”

“你要答应我，我走之后不要那么废寝忘食地工作了。”Jon挠了挠头，很难说这是个心情低落的表现还是简简单单的习惯动作。“我不希望你累垮自己。”

“好的。”Robb不假思索地答应道。

Jon点点头，没有挪动脚步。“我听到你在对它说话。”

Robb吓了一跳。“我运行了人格程序。”

“我没有评判你的意思，”Jon赶紧补充。“我只是……前几个晚上我回家时听见你在对谁说话。就像真的在聊天一样。”他用指头叩了叩门框。“你对我之前说过的话有什么想法了吗？拥有一个属于你的Zynth？”

“有那么一点点吧。”

Jon继续点头。“你似乎特别喜欢这一个，什么型号的？也许我们可以趁打折活动时买一个。”

“不行，他是私人定制的，”Robb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被单盖住他裸露的部分。这样有礼貌多了。“我知道这种是天价产品。”

“那可不太好。或许你可以备份一下他的人格数据。这可能不太合法……”

“不违法，而是……”太古怪了。“不道德。我的意思是在未经他主人批准的情况下。”

“好吧……或许以后你可以问问他同不同意。”

“或许吧，”Robb干脆利落地回答，说清楚这事可得颇费周折，“我是不会向Ramsay Bolton提出这种请求的。”

Jon对于他的客户们一无所知，仅仅是大概知道他在以何谋生。也许他可以推断出被送到Robb的工坊的大多数Zynth受到的是怎样的损伤，但Robb不愿意向他言说这一切。他更不希望Jon得知Theon的主人是个有暴li倾向的变tai施nue狂。

“好的，暂时先做到这里吧。”他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。“让我换身衣服，然后我们就去冰原狼酒吧。”

冰原狼酒吧与他们的公寓相隔几个街区。那里的食物让人难以恭维，但酒水廉价，气氛愉快。当他们走进大门时，似乎附近的所有住户都在今晚相聚于此，举杯相庆。写着“祝你好运，Jon”的横幅挂在吧台上方，几只气球在屋子里飘来飘去。Jon好像很是惊喜，震惊得快要走不稳路了，实际上他们已经为这个派对筹备了好几周。

“大家……”他张开双臂，依次拥抱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。

Robb感觉自己与此地格格不入，于是走进了临近的隔间与Dacey还有Smalljon坐在一块，他们已经为他预留了座位和啤酒。“你们把酒吧装饰得很好看。”他说。

Dacey冷冷地看了他一眼。“挖苦讽刺可不是你的风格。”

“什么？不是，我是认真的。”Robb向那条不太走心的横幅与气球的方向举了举杯子。“Jon跟我说他不太想搞大排场。我觉得这挺好的。”他们已经计划得很周全了。虽然他们都认识Jon，但他们和Robb的友情要深厚得多。

“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，”Smalljon评论道，“可以跟我们说说吗？”

Robb放下啤酒，将垫在下面的一小块玻璃拿在手中，注视酒液一点点浸透这廉价的杯垫。他讨厌这里的杯垫，更讨厌桌上因顾客没有使用杯垫而留下的环形污痕。他觉得友情就像是这玻璃杯垫，历经无数次了冲刷洗涤。他从少年时代就结识了他们，他们永远站在他这边，即使在那场葬礼上。但他无法想象自己把关于Jon搬走事件的一系列想法告诉他们会导致什么后果，这些情景一直在他脑海中上演。每当他沉睡时，就会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低声列举着他的缺陷，在工坊时也是如此。这都是他们无法理解的。就算是他母亲也不能——“你得停止想东想西了，好儿子，你只是太自责了。”说得轻描淡写，仿佛这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的事情。

“Robb？”Dacey的声音让Robb回过神来。他发觉自己又在神游了。

“抱歉，我因为Jon将要离开而有点低落罢了，”他说。“我还不太适应，就是这样？”

他们点点头，微笑中透着怜悯。Dacey倾身凑近。“你要是孤单了，可以随时叫我们一起去电影院或是别的什么，所以别把自己成天锁在工作室里。”

“多谢了。”Robb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垫。Dacey是个漂亮女孩，或许有点过于豪放，但总能让他开心。据Sansa说，Dacey多年以来一直爱慕着他。他思考起Jon先前说过的话，去找个人约会什么的。要是他约她出去，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，但是……这对他而言太古怪太不对头了。至于Smalljon他更没抱什么想法，他为人很好，身材高大，但不是Robb的菜。“我很感激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，伙计们。”他的结束语听上去有些苍白。

 

***

 

Robb难以入眠。他的脑内嗡嗡作响，即使躺在床上也无法得到片刻安适。偶尔他会翻身向床头柜那侧看看闹钟的示数。他发觉自己已经辗转反侧了三个小时，最后他把被子丢到一边然后从床上起来。他披上了给人以安心感的睡袍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。从Jon的房间里传出的鼾声使他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——为什么Jon能睡着他却不行？作为即将搬走的那方，Jon不应该比他更加不安吗？他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地对待这件事？

他掐断了这些思绪，因为他无法允许自己对Jon产生怨懑。

他能一声不响地离开公寓踩着楼梯下到工坊去堪称奇迹。Theon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走前盖上的毯子下，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轮廓，很像那些披着被单装神弄鬼的孩子。Robb打开了灯，走到屏幕前戴上耳机然后把Theon接入了电脑。

“现在很早，”他的声音响起，很显然他有访问电脑时钟的权限。“你应该睡觉才对，Robb。”

Robb打了个哈欠。“睡不着。”

摄像头发出轻微的声响，然后对准了他。“你有烦心事。”这不是个问句。Zynth对于面部表情有着令人不安识别的能力；即使是较不完善的AI，对于人类表情传达情绪的判断精准度也不会低于80%。“是那种你的室友没法为你分担的烦恼吗？”

“不完全是。”Robb用指节敲击着桌面。“他……就是问题本身。”

“噢。”Theon的声音中透出几分理解。“恋爱方面的困扰？”

“不，和这方面半毛钱关系都没有。”Robb赶紧说道。“我们是表兄弟，不是……”他叹着气挠了挠后脑勺。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，但明天他就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了。我不知道……不知道没有他我该怎么生活下去。”

Theon沉默了片刻。“你很依赖他。”

“的确如此。”Robb揉揉眼睛。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，现在他只想让自己的精神也平静下来。“有时……有时我觉得我把他当成了我与外界沟通的传话筒。我觉得自己对失去传话筒的恐惧更甚于失去我最好的朋友，我知道这很恶劣，但确真无疑。”

在此之前他从未言说出这些心声。诚然，Jon知道他有心事，可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。这无时不刻地萦绕在他的脑海，无法摒弃。

“我很厌恶这些想法，但我更害怕身处人群之中。我总在想，把一切都搞砸是不是太容易了点？眼下我能说的最糟糕的话是什么？能做的最恶劣的事又是什么？每个人都会对我恨之入骨吗？他们将作何反应要是我……”

他停下来换了口气。

“但是当Jon在的时候我就不会思考这些事了，至少它们不足以对我造成困扰。他把我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，许多年来他就像保姆一样照料着我的饮食起居，我很害怕他离去后将随之而来的一切。我恨他。”他羞愧地合上了眼。“我恨他离开了我，恨他把我丢在一边开始自己的新生活，恨他能够轻易地肩负与卸下一切责任，我恨他，为此我痛恨自己。”他气息不稳地开始忏悔，“我是个烂人。”

“不，”Theon毫不犹豫地回应道。“当然不是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Robb发出一声哀伤的轻哼。“很抱歉我没法接受一台机器根据程序得出的，我想要听见的话。”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尖刻，但他实在无力隐藏起自从几周前Jon宣布这消息后积蓄下的情绪。他已经疲于在Jon面前强颜欢笑。他无法对Jon诉说，但他可以将这些情绪向一个计算机程序倾吐。

“嗯……”Theon迟疑地说。“这或许是那些我没法解决的问题中的一个？”

“没错，”Robb说。“在我发泄时你只要保持安静就好。”

“噢……抱歉，我还不习惯你的方式。”Theon清了清喉咙。或是说发出一个模拟清喉咙的声音，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。“我能为你做这个，你要把我接回身体吗？”

“什么？不是的。”

“那么……你要怎么朝我发泄？”

“我现在就在对你发泄啊，”Robb说着，摩挲着自己的额头试图缓解郁积的烦闷。神啊，这就像与初代机器人对话一样，那种机器人的思考总会陷入死循环，并因思考悖论而导致超载。“为什么会这样想？你以为我要怎样向你发泄啊？”

“发泄一般包括物理行为部分，不是吗？如果你把你的郁闷发泄在我身上，你可能会感觉好很多的。每当主人这样做后，他的心情就会很好。我知道你刚刚才修好我，但很快你会发现我的身体非常坚固耐用的。”

Robb盯着显示屏看了好一会儿，试图将这些信息消化接受。他不知自己应该感到悲伤还是愤怒，也不知道他的怒火是冲着谁？是对Ramsay这个施暴的变tai混蛋，还是对将其视若寻常的Theon？或许是对他自己，他无意间把自己放在了与Ramsay相同的层面。

“不，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，”他说，最终此时此刻觉得悲伤比愤怒更易于承担。他拨开头发，将额头贴在冰凉的桌面上。“我是个烂人，但不是这种类型的烂，知道了吗？”

“这不是什么坏事，没有关系的。我告诉过你，我感觉不到疼痛。我是个Zynth，不是人类，我存在意义的一部分就是经受人类无法承受的事情。”

“没错，但你的外表与行为举止就像个人类，所以我的大脑没法把这区分开来。”Robb叹息。“我不想伤害你和任何人。我说我要发泄时，我只是……你能不能只是倾听，不要判断我的对错与否？”

片刻的沉默。

“如果这是你想要的，我当然会照做。”

“很好。”

“你想对我说什么？”

Robb坐在椅子上，陷入沉思。“我不知道，”他承认。“我想我已经说得差不多了。我对Jon感到很生气，然后我又对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生气。”现在这听上去不那么糟糕了，几乎是很正常的言论，他对于自己先前的过激态度而感到沮丧。“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。”

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Theon的音调提高了许多，带着愉快的颤音。“你知道吗，我很愿意听你说这些，随时都可以。我的意思是，在我回到主人身边之前。他或许会把关于你的记忆移除掉。但是在这之前……”

Robb将电脑椅挪远了一点。“好吧，或许在明后天修理就要全部完工了。但是——”

他因为一声突如其来的嘟嘟声而吓得弹了起来。他借上耳机时忘记调低桌面通知的音量了。他从没想到在深夜……或是说凌晨还会收到什么通知。这是一封邮件，发件人Ramsay。

神啊，他知道了我运行了Theon了吗？在这个时间点，他会觉得我在跟这个程序说什么？

他点开了信息。信息内容简短，直白，又莫名其妙。

发生了一些情况。保管好我的Zynth直到我回来。时间不确定。不要删除任何数据。

—Ramsay

Chapter 7

“好吧，那么照这样看来，”当Robb从车上卸下最后几箱行李时，Jon这样说道。“现在你有了一次试用Zynth的机会，你可以试试看这怎么样。”Jon接过行李箱，拉出把手以便拖着走。“不过无论怎样，最初的一段日子里他可以给你做个伴了。”

Robb一直站在原地，直到Jon把他扯到挡雨棚下，避开绵绵不绝的雨水。在他们背后，人们往来匆匆，出现又消失在一张张自动门后。一位母亲与她的女儿停下来给了对方一个拥抱，这是那种暂时分别的拥抱，可以预见到她们即将再次见到彼此，然后她们愉快地分开了，母亲祝愿女儿一路顺风。

Jon注意到了Robb视线的方向，拍了拍他的手臂。“飞机一降落我就会通知你的。我会每晚都打电话检查检查你是不是还活着，直到你拜托我别这样。”他想要扯出微笑，可假笑实在不是他的专长。“你会没事的，Robb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但前提是你有在好好照顾自己。”Jon试图对上他的视线，可现在的Robb没法做到。“你要答应我，照顾好自己。多出去转转。每隔一阵子就去冰原狼酒吧喝上几杯。不要把自己累趴了。”

“不会的。”

Jon叹了口气，然后用力地拥抱了Robb。

Robb没有回抱他而是紧紧攥住了Jon的雨衣的衣角。“我会想你的。”他说着，感觉自己的声音哽咽了。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“但我知道你会过得更好的。我真的、为你感到骄傲。”

“谢谢你，”Jon在他耳边轻声说。“这句话对我意义深重。我也为你骄傲。”

Robb强咽下一声抽噎。他必须忍住，不能让Jon因为自己产生内疚感。他与他的手足深情不允许他做出有伤对方感情的行为。

“爱你哦。”Jon说。

“我也是，”Robb回应道，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
他们分开了。Jon一只手拖着箱子一只手摸索着找寻自己的登机牌。Robb看着他在柜台前排队，然后躲避着雨水走回车上。汽车把他送到地铁站，地铁把他离公寓/工坊五个街区远的地方。他冒着雨走了五条街，却全然没有留意。这点雨无需打开伞。事实上，直到他走进家门，在擦鞋垫上擦干净鞋上的雨水时，他才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存在。

他把外套搭在暖炉上烘干，踢掉脚上的鞋子并把它们码放在门边，擦干头发然后走向客厅的电视。他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视，似有兴趣地开始观看一些白天播出的电影。几则广告过后，他发觉这不足以使他分心，于是他起身向工坊走去。

他拿出装有Theon人格的指状存储器，然后花了足足五到十分钟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。最后，他走到工作台前把它插入了Zynth耳后的USB接口。他又犹豫了十分钟才打开开关。

Theon眨了眨眼。他的瞳孔放大，环顾四周，视线最后落在Robb脸上。“我的修理完成了？”

“绝大部分已经完成了，”Robb说。“只剩一些细枝末节了，但是……”他耸耸肩。他还没有清理好人格数据。他本该在把人格载入身体前就做好这个的，但是……

“但是……？”Theon迅速重复道。

“我希望你能给我做个伴。”Robb不安地摆弄着放在膝上的手。“你说过你的功能包括烹饪？”

Theon转头望向Robb。他的动作太过于流畅与人类化。如果没有认真留意那些细微之处，Robb或许会把他误认为人类。“是的。”

“那还包括调酒吗？”

 

***

 “抱歉，可能不是太好，”Theon说着，乌黑睫毛下的眼眸微微下垂。“主人不爱喝这类……女孩子气的饮料。”

“味道非常好，”Robb说完长饮一口。这是实话。这大概是他喝过的最好的大都会鸡尾酒。Theon调了整整一果汁机的量。很好，接着喝吧。他感到大脑后部被杂音填满。

Theon微笑起来，他的笑容真是无与伦比的漂亮。Robb不得不提醒自己，这只是个特意用来吸引眼球的设计。但这个笑容不是完全对称的，这让它鲜活起来。让他鲜活起来。

他的样子很居家，双脚赤裸，身上穿着Robb的衣服，这穿在他身上太大了点，但总好过让他一丝不挂地走来走去。如果有什么不知情的人看见这幅画面，或许会把他们认作两口子。那些会共享服装、五分钟不视奸对方就不舒服的、黏糊糊的小情侣。

这个想法让Robb脸红，于是他别开了双眼。不要再视奸了，他告诉自己。

他喝完了饮料，看着杯子里的凝成一团的冰块。“我猜你得陪我一阵子了。”他说完，做了个干杯的动作。

Theon恬然微笑。“我想要更了解你。”他当然没有为自己斟上一杯酒，所以他没法与Robb碰杯。“我必须承认，我不太明白怎么与你相处，Robb Stark。你和我的主人完全不一样。”

“我会把这当作最高赞誉的。”

Theon仍然微笑着，即使Robb当着他的面讽刺了他亲爱的主人。只是一台没有思想的机器而已。Robb想着，兀自摇了摇头。被他吸引是毫无意义的。

“你可能不能那么快地回到你主人身边了，但愿你不会难过？”

Theon把果汁机放在吧台的角落里。“我当然难过了。主人就是我存在的意义。但我可以理解他暂时不需要我了，所以我很高兴能呆在一边不碍着他的事。”他的嘴角微微向下，露出悲伤的笑容。“在这段时间里，我将为你所用。”说到这里，平常的微笑又回到了他的脸上，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。“我还能为你做什么？或许我可以帮你揉揉背？还是足部按摩？”

Robb想了想。Bran总是宣称他的理疗Zynth的按摩效果拔群。他的肩膀也确实因为长时间窝在电脑前而僵硬得厉害。但这太古怪了。最好还是避免亲密的身体接触吧。毕竟，Theon只是暂时由他保管。

“现在不需要，”他最后说道，举起了酒杯，“但再给我倒上一杯吧。”

 

***

唤醒Robb的是落在眼睑上的日光。他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，把脸埋进枕头里。尽管宿醉带来的疼痛在脑内闹腾个不停，他还是感到了令人愉快的温暖沉沉地压在他身上，让他忍不住把身体埋进其中。再睡一小会儿。他的身体如此恳求道。太舒服了。

当他再次睁开眼睛，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着10:34。他叹着气坐起来。那个温暖沉重的物体滑向一边，然后自己挪回原位更紧地搂住了他。Robb一头雾水。他转过头，看见Theon紧挨着他躺在床上，像是刚出厂那天一样不着寸缕。

“早上好，Robb。”

tbc